星間樱灼

只要做得开心什么都会做一点

【义炭中秋活动—下弦之壹】二分之一个夏日祭

@水呼吸义炭小分队

下一棒是! @久幸

—七月的话说起来就是夏日祭吧,这是必然的!

官方校园pa设定,前世今生设定

虽然这次活动赶死线卡文起名废都很带劲,不过是很有意思的过程,义炭真的很好!

很高兴能和喜欢的老师们一起参加这一次的活动,希望能够传达我所想传达的东西。同时希望回顾之前老师的作品也敬请期待接下来的作品!大家都很棒,辛苦了。

开始啦。


疲惫不堪令人理智数值呈现指数爆炸级下降,至少对于在工作后被姐姐扯出来美其名曰享受夏日祭的富冈义勇来说是如此。不然他怎么会在无目的的闲逛之中,面对恰好在路灯下似乎在等待着谁的身着水色浴衣的面具少年时产生了恍惚。明明当代的少年很少会在烟火大会选择穿浴衣了,非常显眼。富冈义勇只是凝视着对方,那人宛若晨曦般温和柔软的光辉,天然的白日的绚丽烟火,亮起无尽夜色。

这也许可以被称之为幻觉。

再回过神时他已经不礼貌地盯着对方许久了。

他停下脚步迅速地打量少年,这是少有的。对方的面具自己家里也收着相似的一副,是身为师傅的鳞泷左近次先生在他尚为学生时,参加剑道比赛前赠送的。仅仅是一瞥,他认为那消灾面具与自己的拥有异曲同工之妙。师傅的沉稳的声音与落在发顶温暖的掌心,一同回归再现于义勇身上。鳞泷左近次那日少见的换上水纹仿佛能够潺潺流动的羽织,声音透过大天狗面具传递令人安心的力量。那人的狐狸消灾面具上绘有太阳的一面隐在灯下阴影,另一半嘴角的弧度恰恰好上扬。那轮右上方的太阳红得耀目,原本熟悉至极的感觉悉数烧干净,沾染上诡谲,富冈义勇未觉自身有冒犯行为上前几步想要揭下那层面具,身着浴衣的面具少年率先有了动作,转身没入人群,在缱绻的瑰色云朵绘上再平凡不过的气息

而富冈义勇认为自己应该追上去。

灶门炭治郎在发觉视线的时刻为自己难得这方面的迟钝而有些啼笑皆非。他自小以来对视线分外敏感,尤其是带有恶意的注视,他依仗着这个技能与幼小的祢豆子的五指相扣,在人海中穿梭躲避了不怀好意的人对只身出行购买食材的两个孩子的妄念。

大抵是与这段时间的心神不定有关?他抬起手不自在地扶了扶附在脸上的消灾面具,同时借着这层掩饰掩谨慎地在来往人流中找寻视线的来源。发现根源地刹那他心脏砰砰直跳,今天眼皮作妖似的跳个不停的来源原来是此刻固执地伫立在人流中不动的富冈老师。

这不是校内,炭治郎的身体也仍然在第一时间诚实地选择转身就跑。他在内心里反复向约定好的弟弟妹妹先道歉,事后再拿手机与祢豆子联络说明情况吧。炭治郎踏着木屐,青色石砖上敲出零零落落的碎音,混在嘈杂的声音中未觉突兀,却仿佛古寺里声声钟鸣,将他的时间摇荡着摆向某个不知名的年代。

他大口喘着气,从肺部艰难地挤压出空气又填鸭似的大口吸入祭典上各种气息。甜丝丝的糖、刨冰上的斑斓的果酱,还有令人窒息的血腥与恶臭。他的耳朵仿佛漏了风,刮擦玻璃般的刺耳声响不绝于耳,无序的噪声从左耳荡到右耳,带来致命的嗡嗡声响。如果善逸感受这一切就完了,炭治郎纳闷自己还有跑神的劲头,不知不觉跑到了活动场地范围外的树林,原本如此,在尚且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前绿色噪点充斥了整个视网膜,紧接着是各色绚烂,赤色是头套少年刀刃上一抹鲜艳,是胆小者觉悟的蓄力一斩灿烂的火光,是充斥在眼里无法流出的液体,是捉不住的飘荡的衣角。

他怔怔分不清是虚幻还是现实,之前当我妻善逸将自己摇醒时,窗外是弥足澄净无从窥见一丝云彩的天,湛蓝到耀眼,朱红色似乎只是错觉,但是炭治郎看见我妻善逸的脸,先是难以抑制的心痛,再是欣喜,最后以善逸一脸嫌弃、手忙脚乱地拿着纸巾将炭治郎脸颊上掉下的豆子擦去作为终结。

我妻善逸实则是慌乱的,他听见炭治郎的声音里的一阵无法令人叹息的沉郁,过于直白的悲意与失而复得般的欣喜。善逸看着紧紧攥着自己的领带的炭治郎,想要抢救那条快要报废的布料以及可能做了噩梦的挚友。头顶的风扇单调地转着圈,发出细微的嗡嗡声,扇叶切割着快要凝固作一团的闷热的空气,一块块掉落融在过于沉闷的气氛中。

炭治郎满眼湿润,一向坚强的少年难得狼狈地吸吸鼻子,最终苦涩散净化作一个柔软坚毅的笑颜,像是对友人说着不需要担心 。

“我看见了很真实的情景,看见了学校里的很多人,包括善逸和伊之助,还有我自己,穿着历史课上炼狱老师当做野史带过的某个组织的服装,奔赴在各地。”炭治郎艰难地张开嘴,发现声音干涩得和旧城区那口相传几十年没有水源的枯井如出一辙。他看见的还有更多,善逸则是很认真地向他解释,那也许只是五月病带来的短暂的幻觉罢了,在真实的现下,大家都还好好的。炭治郎趴在桌上抬起头看看反坐凳子的正经起来的友人,即使没有透露自己究竟看见了什么,从声音和神情里对方也猜测出了什么才对,他垂下手发出微不可闻的一声长叹。

那一切和临终前的走马灯一般飞速切换不同的画面,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眼前迸溅出了赤灼的液体,将天空都要燃烧殆尽的色彩,扑鼻的铁锈的气味。他没有捉住赤色的羽织,雄伟的高山陨落在火流星纷纷坠落的夜晚,从此是永恒的静谧,盛大的白炎狰狞地吞噬了任何色彩。被拉长至几世长度的一秒内,他没有落泪,挣扎着张开手向前,嗓子被烟熏被炙烤,啊啊,炭治郎放弃了思考,他明白一个音节都没有办法传达到了。

还有啊,明明应当是总是精力充沛地追在身后要求自己将父亲传下的耳饰摘下的体育教师才对,为什么在最后一刻露出的是与平日面无表情大相径庭的温柔的神色呢。

无论是玄弥、香奈乎、善逸还是伊之助,还有教师,想要传达的是何种讯息呢。炭治郎漂浮在虚无的时间夹缝中,被推搡着滤向不知名的一方。将自己拉出梦魇的事物,家中小弟小妹汗津津的笑颜,细碎的金色打在祢豆子穿针引线的指尖,香奈乎下定决心攥着申请表走向化学研究社的身姿,伊之助嘴里叼着善逸饭盒里强抢的鳗鱼饭团一边游刃有余地招架来自善逸的干嚎和雨点般降落的拳。历史教师在桌上狠狠一拍沉重的教,案中气十足地在课堂上喊出骑马战,体育老师不苟言笑大气不喘提着竹剑追在自己身后的身影,开始这些称之为稀松平常的事情将那些炭治郎悬在头顶的阴暗色彩抹去,驱逐现实幻觉界限的残缺的碎片,炭治郎揉开皱起的眉心,走进光圈中。

隐瞒了一脸担心的家人,微笑着安抚紧张的友人。一切都刚刚好维持在最好的平衡点上。他已经没有让任何人察觉到了。

但是富冈义勇总是在界限出现,浑身上下散发着强大的气场,霸道地赶走所有其他念想的存在,炭治郎都快怀疑他是不是和富冈老师就是冤家对头,至少在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间内撞上这一点和冤家很像了,他们碰面的次数真的太多次了。然而那些在繁杂消息量和现实里充满存在感的走出来的不仅仅是散着绝望符号的背影,令人颇感信任的温度感知着,熟悉的气息也时常萦绕在他的鼻尖。

他想起富冈义勇叫他去过一趟办公室,当他满怀恐惧赴死心情走到老师的面前,那人只是淡淡一句,不要勉强自己。

勉强些什么?他不明白,只是老师的行为更耐人寻味了。

灶门炭治郎起初低估了幻象的反复不合时宜,直接导致的是听着不止蝉鸣,捉住一片虚空,掉下不知应命名为何物的眼泪。导致的是难以言喻的眩晕感反胃感在身体上的反复。

他弯下腰,干咳一阵。情景在把他往漫不可数的过去拉,但那份记忆究竟属于谁,是属于哪一个炭治郎,或者说是哪样的执念在他的身上重演。不了解。但是他紧紧地抓着自己的面具。富冈义勇身着黑色劲服飒爽羽织飘扬执着水蓝色的剑刃的身影和这个万年喜爱蓝色装扮提着竹剑的身影总是重合在一起,炭治郎少有的觉得这是自己中了魔以至于魔怔了,他是成功说服自己这是幻想了,因为他没有见过富冈老师的嘴角上扬过,那副表情显然与冰山消融的初春暖阳的微笑相去甚远。但是他会呆滞,所以给了竹剑打到身上的时机。

所以这段时间他都绕开富冈老师走了。

炭治郎将狐狸面具从正脸移向侧面,将手放于右腰侧。这样的动作让他安神不少。他那颗从持久性幻象悬了很久的心还没安稳的着落在胸腔。而命运总是喜欢作祟的身后瘆人的熟悉威压就让他打了个颤。

他磕磕巴巴道:“啊呀…………”

“见到我跑什么,灶门。”不是用疑问句而是用肯定句的语气让他再是心虚的一抖。炭治郎不打算撒谎,面对富冈老师洞悉一切般的眼神,本来就不善于编织谎言的他在初次尝试给同伴的违规行为打掩护就大获全..输。富冈老师竹剑一挑,下定决心的灶门氏本就狰狞的面部表情变得更像鬼神罗刹,他控制了一万遍不要让自己翻白眼,最终只能放弃选择缄口不言,握住拳头一挺腰板好一个铁血铮铮男儿,面对富冈老师也一副不怕死的模样。然而富冈老师也不是省油的灯,愣是和他大眼瞪小眼瞪到双方一起揉眼才认输。

可能和学校里同学一直广为认同的铁血无情富冈老师不同吧,灶门炭治郎一直这么想,他总认为富冈老师是温柔的。他看见过对方拿午餐面包喂给学校的小猫。(险些被猫猫抓伤又是另一件事了)面对对方也总有比其他学生更多一点的底气,不指违规方面。但是显然在这个耳鸣阵阵心跳加速幻觉刚散净他还没有整理好心情的现下,他不想直面老师。他绞着手指,转身的动作僵硬得和没有上润滑油的发条人偶一样,他轻声道:“好巧啊富冈老师。”

“为什么躲着我。”避开蹩脚的问候单刀直入切中重点的本事还是和以前一样毒辣,富冈老师,不如说倒是心无旁骛的人才能做到的特技了。炭治郎只是腹诽,并没有说也不敢说。他搪塞地说想起弟弟妹妹约定的地点不是路灯底下,于是顺着人潮随波逐流。

管老师信不信,炭治郎重新戴上了面具,没办法被对方看见表情话语也多了底气。富冈义勇没有追究话语里的诸多自相矛盾之处,一心一意,像是中了魔怔般地伸出手,目标直指这幅面具。炭治郎反应的很快,忽略不合时宜蹦得过于欢脱无处安放的心脏向后退半步,恰恰好防备的姿势,也恰恰好把义勇的疑问转了向。

富冈义勇的手在半空中尴尬地悬着,不过本人无师自通继续忽视了生硬感发问:“灶门,虽然很冒昧,不过你的面具是..?”

灶门炭治郎反复咀嚼着话语中的意味,一些不明白的期许也被浇灭了,他再度用两指捏住狐狸面具的下端,抬起来,目光直直地射向自己的老师:“是自己制作的,虽然其中有去向鳞泷先生请教。”他想起了重要的细节再补充到:“真菰在头上别的狐狸面具发卡,向她询问后知道了是出自鳞泷先生之手..所以我去向先生请教了如何雕刻这样的面具。”

这样的面具属于他,有着太阳纹路的狐狸面具,虽然鳞泷先生很少对雕刻提出什么意见,但是他知道先生是满意的,也认为这个面具是最合适的。

现下炭治郎紧张地抿起嘴,差点就唐突地把这段时间的心神不定也一起抖落出来了。

信任感害了他,而炭治郎对义勇这份信赖的根源顺着记忆寻找可以说是毫无依据,偏偏过于强烈。从第一天入学典礼上仰起头看主席台上发表入学须知演说的老师的一刻开始,铺天盖地涌入四肢百脉的、在叫嚣着的是融入血肉的信任感。就像善逸、伊之助于他迅速的熟悉,理所当然。傍晚雨后的天空仍然残留着云翳,墨蓝色的遮掩了一片天空,但是远处仍然蔓延着亮橙金红,交织在一起恰恰好,像是一戳轻薄的白色外衣倾泻的一地甜蜜的流心,晚间的校门口周围漂浮着来自于何处的甜美温馨的香气。

炭治郎提着一把尚能苟延残喘的旧伞,妹妹和分班后新认识的同学打得亲热和他说好了提早回去。他不感到孤独,扯着书包带苦恼于校园规章制度中那条不得佩戴饰品的制度。而从沉思中抬眸,正好撞上早上印象很深的教师提着公文包伫立在校门口。

那可能是一个恰好的时机,他听见时间潮水吞没砂砾的声音,无数次涨落。命运是玄幻的东西,但是他头一次看见齿轮的滚动具象化,穿着异种羽织的身影漫步过停止的一刻重新来到他眼前。

“名字是?”

好突兀。

“灶门炭治郎,请多多指教。”

“灶门吗。耳饰不要忘记摘下来。”富冈义勇颔首。

“这个是遗…等一等!!”刚刚长久的对视浮动着奇妙的氛围,然而他不在意。他想知道如果唤出脑海里的名字,还是那个人吗。

“义..富冈老师。”他看着教师回了头,绽开笑容“明天见!”

虽然炭治郎没有料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的确是突飞猛进,从入学第二天就成了闻名校内的欢喜冤家。整个鬼灭学园里都知道富冈义勇和灶门炭治郎每天上演校园追逐剧,虽然后者觉得那更像校园恐怖片。他语文课数学课烹饪课手作课最害怕的就是后面突然搭上一只手,紧接着幽幽一声“灶门,摘耳饰。”这和他当初料想的二人关系没有一点符合,然而一切都是现实中每天上演的恐怖喜剧。

所以灶门炭治郎这一次对峙已经很克制与熟悉感一同刻在骨子里的脱逃意识了。关于面具的缘由他想告诉富冈老师听,显然对方没有问话的兴趣也只得作罢。狼狈不堪,炭治郎可以用这个词形容自己了,但是依仗少年人拥有的勇气全力,趁着气氛还没有走向更糟面对对方突然掉头就走的情况,他无比勇敢而真诚用了十五年以来积攒的勇气,磕磕巴巴地提出了共同逛夏日祭的邀请。

然后就变成了二人同行无言逛夏日祭的尴尬情况,炭治郎没拿准对方会应允。灶门炭治郎不自在地捏着狐面,他又一次把狐面带得严严实实盖住整个脸了。孩童在身边窜过,炭治郎视线追着提着小包举着苹果糖的孩子远去身影,那个孩子的浴衣小包上挂了身体安康的御守。他思衬着自己也要为弟妹个求几个御守,每次逛夏日祭时大家总会玩的尽兴,往往会忘却至关重要的小事,对了,还要提醒竹雄六太花子,不能将御守打开…

突兀的鼻尖也涌着熟悉的香味,炭治郎想起小弟衣服上沾染的糖渍,而回过神,庆典之神可能听见了一闪而过的愿望,他呆呆地想着。事实上却是富冈义勇拿着一串苹果糖递到了他的鼻尖。红的诱人的果实裹上了一层厚厚的糖衣,想必当年夏娃无视禁忌咬下的果实也是如此散发着令人垂涎的气息,他想到神话书上所描绘的情节,过于不真实的现实令他犹豫阵阵,富冈义勇倒是一如既往地散发着不允许任何拒绝话语的气息。

炭治郎指指苹果糖再指指自己,富冈义勇看不下去,贯彻的少言语信条被掰断粉碎成尘:“你不要的话我扔掉了。”

“谢谢..不可以浪费食物?!”明明只是接过一个苹果糖,炭治郎仿若承蒙圣恩,眨眼再眨眼。“义勇先生不吃甜的吗?”

“…不应该是老师吗?”富冈义勇完全忽视问句挑着自己认为的重点抛回疑问,罕见的情绪飞快地掠过眼底,末了不忘补上一句“我不怎么吃甜的。”

“谢谢义勇先生!真的很好吃。”

也就是说不算嗜糖,也会吃甜的对吧。炭治郎默念把这条信息在心里列在萝卜炖鲑鱼旁边。刚刚脱口而出的称呼于他而言似乎没什么违和感,所以他顺势也忽视了义勇的疑惑,小口地品尝糖衣,猛烈的味觉刺激甚至逼出了生理眼泪。人们的窃声细语、欢笑声,各色喧嚣跃进了大脑。而他只是小心翼翼地看着老师。

灶门炭治郎总是能看见富冈老师的,或是说上了高中后碎片作妖的频率升高了,不明原因地会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兴起。某一次头痛欲裂的时候,具体是什么时候他已经忘了,往日以迟钝闻名的富冈老师却是分外敏锐,不容置疑地把他带到保健室。蝉鸣会把变化的过程拉的很长,富冈义勇落在炭治郎额头的掌心,分明是滚烫的,他看着他的眼睛,坠入了沉静的古井,像是庇护。除去被追着要求摘耳环,他蒙受了义勇的很多照顾,现在而不知道如何回报。

如果不给予回应,会不会失去机会?

炭治郎与义勇无言继续顺着在涌动的人流前行。祭典一派热闹,一呼一吸间感受到的是令人跃动不已的兴奋感。他有很久没有这样仔细地逛过夏日祭了,虽然是带着麻烦了祢豆子的愧疚心意在逛的。射击、捞金鱼、套圈、水球、御守。他一个个的看过去,流露出了感兴趣的眼神。义勇忽地抓住他的手腕,他满脸疑惑看着义勇。

“眼神和之前一样,有兴趣为什么不去玩一下?”面对着义勇先生正直无波澜的面孔,炭治郎猜测他现在所作所为和之前买苹果糖的举动是有共性…义勇有注意到他啊。炭治郎胡思乱想着,他以为富冈义勇对夏日祭没有什么兴趣,一路就急匆匆跟着义勇的脚步到处走了,之前路过购买御守的地方也没有来得及驻足求几个保佑家人身体健康平安的御守,一路走马观花。他用余光悄悄地看着一旁义勇,仿佛下一刻就会找不到对方跟丢了一样。

灶门炭治郎深吸气,苦恼地挠挠脸颊:“我可能不擅长这些呢!况且也这么大了还是..”他眯起眼自然地将嘴角上扬了起来。富冈义勇眉眼不动心平气和却是没领账,行动派就是立刻做不会停,他无言却径直向游戏摊走去,炭治郎惊讶之余只能又是一阵小跑跟上去。

接下来的事更迷幻了,宛若被魔术师施展了魔法。炭治郎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上就被塞了一把游戏用射击枪,再过几个眨眼的瞬间手上除了一堆射击、套圈得来的奖品(有很多是富冈义勇射击得到的)又多了有着云纹图案的水球,右手手臂挎上了一个装着波子汽水的小袋,他想自己是不是遇上了仙子的辛德瑞拉,突然之间什么都接踵而至,他想咧开一个符合此情此景的巨大笑容,然后因为嘴巴里刺激舌尖递向全身的冰凉麻木感硬生生从笑容掰成了一句从心底晃悠悠飘出来的“哎哟”。

好冷啊!!炭治郎脸都皱成了一团。

夏日祭真正的奇妙开关被按下,混合在一起的事物交融碰撞迸发出新的化学反应,炭治郎和义勇踏上了目标是星辰大海的征途,不,是集齐各色许愿用短册的征途。每一个摊主都有塞给他们一些不同的颜色的短册,在富冈义勇动念将这些当做垃圾处理之前炭治郎询问了其中一位这些有什么用处,得到的回答是“许愿用!集齐了全部短册扎在一起许愿据说都可以成真”。

“收集吧。”

富冈义勇敌不过炭治郎眼睛里转瞬的宇宙起源大爆炸产生的火光般的亮闪闪。他并不是热衷于给他人实现愿望的形象。由本能主宰行动的恶性影响彰显无遗,义勇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脱身的可能了。

既然已经端起了命运的刨冰,他也得抓住塑料勺子在小山般的雪顶上,刮下淋着草莓酱的冰块,勇敢地咽下去,预料之中地收获到头皮发麻的感受。有了目标的灶门炭治郎被上了小马达,就算是富冈义勇也有点跟不上节奏被带着到处走。清爽的凉面金黄酥脆的可乐饼饼撒着紫菜御好烧,章鱼烧惠方卷美国热狗也不示弱地争先恐后地撩拨人勾起腹中的食欲。民以食为天。吃进去的食物与到处跑消耗的体力正负抵消,在层基础上炭治郎和义勇差点就达成了整个夏日祭小吃摊位的全图鉴收集成就了。

炭治郎仿佛听见游戏机里达成成就的音效,一时间欣喜不知如何安放,把身体里多余的东西挤到了一旁。他的快乐两只手也肯定抓不住,于是他便让一切随意地飘散着。他的羽织披上薄银,木屐敲出清脆的声响。

奇妙的游戏也逛遍了,有意思的食品也尝了个遍。由不小心吃到超辣热狗的惊慌到后面喝到香芋香蕉味的黑暗料理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也仅仅是一个晚上能够造成的改变。不对炭治郎再度感谢义勇的时候,看着义勇抓着竹签不紧不慢地咀嚼章鱼烧想起他吃到蜂蜜鱿鱼脚发出的“噢”的感叹,不小心笑出了声音。

而其他的收获不用再多加赘述,因为短册的收集成果让炭治郎差点大喊出声。灶门炭治郎数着手里一大把的短册,一张张点着颇有大老板数着崭新钞票的心定神闲的气势,然而数到后面他的自信满满还是骤然塌架可。这么多张短册,不多不少唯独缺了最关键的一张,红色的短册。

灶门抬起头,面容坚定,而在决定再次开始征战前他看着自己的战友的面庞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沐浴着义勇疑惑的目光窸窸窣窣摸出身上携带的手帕,帮助富冈义勇将脸颊粘上的一点酱油拭去。

富冈义勇淡淡道:“你的心情很好。”不动声色地勾起了唇

灶门炭治郎用力点头,忙碌间错过了一瞬的昙花。他本想张张嘴说些鼓舞的话语,最终复而沉默,他的耳饰晃动着,迈向前的步伐由脚尖点地轻轻旋身又变成了面向了富冈义勇的状态,他的狐狸面具不知不觉一直置在侧边感谢的话语说不够了,这是美梦成真的时间。这一定就是美梦吧。炭治郎向前几步伸出手如同那场梦幻的舞会的邀请,12点钟就是魔法失效的时间,于他而言,那就是祭典最后在头顶燃烧的白昼,将穹顶都能燃尽的烟火。

请与我一起延续此刻的夏日祭。炭治郎无声地邀请,义勇上前算是应允。义勇没有踏入任何漩涡的自知,他认为这说是常规完全不行,用心血来潮和兴趣使然显然解释不通。

炭治郎太过危险了。富冈义勇捧着奇妙味道的饮料确定了这个判断,顺手接过摊主递过来的绿色长方形纸片,又不是红色的。他们掉入了怪圈。和他一起待在有些的寥落休息区的长板凳,坐在一旁的炭治郎也呆呆的,但是义勇短暂地沉寂后又异常坚定地带着炭治郎继续迈开步伐穿梭在各式小摊。

直至最后他们的确逛遍了全部摊位了,前提是用跑的方式,跑的二人面红耳赤活像是被完成了一场半程马拉松的模样。大口喘气之余,二人对视着,最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崩坏了,炭治郎喘不过气同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酣畅淋漓,可以称之为酣畅的笑了了,炭治郎大口吸气,撑着两颊的肌肉都发酸了,什么解释都不需要,他吸气呼气的频率越来越急促 ,他仍然攥着御守,但是手松了些许。

炭治郎仰起头,头顶盘桓的气息向上蒸腾再蒸腾,他喜欢这阵两人身上都很浓郁的欢喜味道,是茶炉上袅袅的雾气,温温柔柔覆上指尖,流窜着,酸痛也好头晕也好,抛到了后端。

富冈义勇抓着那张终于得到的红色的短册,用力过度纸张都快变形,然而他松了手,交给了炭治郎:“可以许愿了。”

“我没有什么愿望了。”炭治郎迅速接上。富冈义勇气势一下变得更加凛然,炭治郎一下惊觉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些什么,但还是不结巴,脸不红心不跳的气势再重复了一遍。义勇的样子似乎是很不满,他的表情不再是无波动了。炭治郎壮着胆子抬起挂着装着战利品的小袋子的手臂,他问,义勇先生在在意什么呢。

在在意什么呢,他眉毛纠做一团。富冈义勇不可置否低下头,在意着什么,徐徐道:“灶门,你在勉强着自己,强迫自己扛着许多事情,连自己可能会因为压力过大垮掉都不知道的行为很愚蠢。如果没有愿望,那为什么还如此执着于收集短册。” 虽然是冰冷到极致的语气,炭治郎知道这并不是拒人千里之外的信号,所以他再上前一步。

炭治郎重复:“我没有,也不会垮掉。”随着一字一句落下底气在逐步流失。踮起脚,徒劳地想要接近义勇的高度,他想寻求认同的讯息。

富冈义勇斩钉截铁地否决了,暴风雨来临前的港湾前是平静的,顷刻间席卷来的风暴也不会给人喘息的机会,炭治郎脑海里有这些话。他近乎固执地盯着人,忽略嚣张起来的幻觉。

他的愿望是什么呢。也许正因为融在了生命里所以无法察觉的期盼,这份幸福生活的持续。他不想让家人朋友重视的人的幸福被剥夺,他被幻想反复提醒和平幸福的来之不易,笑着努力地尽自己的能力,承担着维系过去和现在的枢纽,鼓励着众人不要恐惧地前进的同时,笑着目送,停留在原地。

时间之海漫着滔天的巨浪,反复地冲刷礁石,他是赤身浸于回忆的,忽冷忽热,他看见同伴身负重伤,自己的肋骨也被破坏了原本的排列顺序,简单的吐气都能牵动骨头插入不应该去的地方,抵在胸口发闷的不只是呼吸也有心跳声。简单得只剩下无尽的黑,只有本能和滚烫的怒意是驱动自己挥舞刀剑的理由。

不能停下来,不要停下来。

守护,抓住,不能丢失的幸福,即使粉身碎骨。

“愿望都快要溢出来淹没灶门炭治郎了,灶门你还在嘴硬。”富冈义勇继续说着,取下炭治郎挂在侧脸的狐狸面具,像是抛开炭治郎擅自自身施加的桎梏。他想看见赤色头发的少年的光芒胜过星辰,而那被遮掩了太久了。“守护的同时也要明白自己。”

“你也可以前进,不必要成为时间的停留者。你的人生也是一场应当前行的旅程。你拥有享受的权利,你不必一个人承担所有。勉强自己会有人为你担心,灶门。”

“或是说,炭治郎?”富冈义勇的声音里有难以言明的味道,炭治郎看见冲天的熠熠流星灿烂地四散在高大的男人背后,混沌墨色湮灭于璀璨的白,只有一次的花朵盛放在万物诞生伊始。灶门炭治郎的泪腺这一刻失去了控制。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辛苦了。”

他听见富冈义勇这么说,将一直合拢的右手摊开伸向前,蓝色的御守清晰可见。瞳孔里莹莹流转着微光,富冈义勇搭上他的手,郑重地与他五指掌心相抵。

灶门炭治郎知道自己可以说出口了,就算不知道从何谈起才是最合适的,但是他也会把一切从慢慢数起,将所有都告诉富冈义勇。包括愿望,微不足道的愿望。

他笃定,他们会一起把承载愿望的短册挂上笹竹。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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